卓悅，如果你還愛著他，還在乎他的話，就請不要往他身上潑臟水！

卓悅被她這句話驚了一下，心想，她這個中文系高材生的程緩緩，語言功力還真是不一般啊。

最起碼這句話，就讓她卻步了。

其實她也知道，慕唯是個君子。

正因為他是個君子，所以被禮義廉恥束縛，被道德束縛。否則，光是利用自己和蘇子衿，他所取得的成就，恐怕早就已經超過天卓集團了。

而不是像現在這樣，躲在邊邊角角的一個小地方，整日與小貓小狗為伴。

但是她也知道，他其實一直沒能忘掉程緩緩，即便她已經另嫁他人，可是他還因為當年程家破產時，沒能給與她幫助而愧疚。

他就是那樣一個人，無論愛與不愛，都是藏不住的。

她最討厭被人欺騙，卻又無比期待慕唯也能夠騙一騙她，哪怕他的演技不是那麽精湛，甚至漏洞百出，她也可以忍受。

但是他從來就不會騙人，尤其不會騙她！

“而且，我說慕唯是因為欠我的，所以才幫助我……”

程緩緩說著，將目光向卓夫人望了過去：“這句話是什麽意思，我想，您應該最清楚不過吧？”

“你用不著這麼陰陽怪氣的”，卓夫人說：“我承認，在你跟卓然離婚這件事情上，的確有我的助力。但是，你自己呢？你為了離婚，都已經不惜跟卓然動刀子了，我讓你們離婚，不光是為了放掉你，更是為了解救我的兒子。”

程緩緩看著她，目光堅定：“我今天來，其實也是為了保護我的孩子。我會把他生下來，不會做掉他。不管你給我開出什麽樣的條件，我都不會跟你做這個交易。”

卓夫人笑了聲：“從前卓然不過是冷落了你，你就去打掉了他的孩子。現在，卓然害得你家破人亡，跟你離了婚，你倒是又肯懷他的孩子了？”

“到底懷不懷他的孩子，是我的事兒。我的孩子，即便我不想要，也得是我親自走向手術臺。任何人，都不可以以任何理由，用任何卑劣的手段來扼殺我的孩子！”

最後一句話，被程緩緩說得擲地有聲，無比堅決。

她今天來，最想說的，就是這句話了。

雖然不知道給自己的雞湯裏下紅花的到底是誰，但是，終究就在這群人裏，不會有錯。

卓然也開口了：“媽，緩緩懷孕了，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……”

卓夫人看了他一眼，毫不猶豫的迎頭潑了盆冷水上來：“這件事，還不知道是該慶賀，還是該笑話呢。”

“當然是該慶賀”，卓然說，一手拉過程緩緩的手，放在掌中把玩著：“我自己做過的事兒，心裏還是有數的。寶寶會平安生下來，也會有個名分。”

頓了頓，他又說：“我跟緩緩覆婚，不過是個時間問題而已。”

卓夫人瞟了程緩緩一眼：“當我們卓家是什麽地方？可以隨便來隨便走是不是？再說，你肚子裏的孩子……”

卓夫人呵呵兩聲：“你當初流連於夜店，跟不同的男人周旋的時候，就沒有可能是你自己不小心麽？”

卓然開口打斷她：“媽，我說了，我自己做過的事兒，我心裏有數的。”

原本女人間的事情，卓然也知道自己不適合參與太多。他們說程緩緩別的也就算了，但是唯獨不能去執意寶寶的血統。

不光是他們，任何都不能，他不允許。

因為，那是對他，更是對緩緩母子最大最極致的羞辱！

“覆婚這件事，如果你們同意，那固然很好。如果你們不同意，我也一樣會去做！”

卓然說：“因為這件事，原本就是我跟緩緩兩個人的事情。”

因為這句話，使得堂屋裏的氣壓又降低了一個指數。

卓然自然也知道這麽說的後果，但是卻又不得不如此。因為有些原則性的事情，他半步都不能讓！

大姐卓凡聽了半天，聽到這裏，便忍不住出言打了圓場：“好了，大周末的，大家都開心一點吧。覆婚是好事，懷寶寶也是好事……緩緩，你起色倒是好多了……”

她朝她伸了伸手：“來，我給你把把脈！”

程緩緩笑了下，便把手伸了過去 。

只是她和卓凡之間，原本就隔著卓夫人。她的手還沒有遞到卓凡的手上，卓夫人已經站起身，朝外面走過去。

程緩緩出乎本能的將手伸出來，看著她的背影，怔怔的出神。

鬧成了這個樣子，午飯自然是沒法吃了。

是卓然的父親卓宏圖先提出讓他們兩個先回去的，說是讓他們先給自己一些空間和時間，好好想一想。

卓然也擔心程緩緩在這裏影響心情，所以跟著她一起出來了。

外面天有些熱，桌家門口為數不多的停車位還被周小涵的車給占了，他們的車停的遠，卓然便替她打著遮陽傘，讓他挎著自己往出走。

出了大門時，程緩緩忽然又停住了腳步：“記得去年還是前年，周小涵送過我們一對琉璃花瓶，你替我拿過來。”

“你要那個東西幹什麽？”卓然說：“一些舊東西，我都忘了放在哪兒了。”

程緩緩從他手上接過遮陽傘來自己打著：“你去找找吧。”

卓然想了想：“那好吧，你先去車上等我。”

程緩緩點了點頭。

不過她一直沒有動，沒有回車上。她在門口才站了一會兒，就看到周小涵從裏面出來了。

卓家裏的事情鬧成了這副樣子，周小涵自然也就不好再坐下去了。她假意安慰了卓夫人幾句，又跟卓悅一起說了幾句話，所以也就出來了。

只是她心情實在很不好，她怎麽都沒有想到，明明自己的計劃那麽天衣無縫，可是今天，程緩緩還是全須全尾的跟卓然一起，出現在她面前。

不知道是自己不夠聰明，所做的計劃不夠周全，還是程緩緩運氣太好，即便是天羅地網也奈何她不得。

她揣著沈甸甸的心事，往門口走的時候，一擡頭，就看到程緩緩站在門口，似乎是在等著她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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